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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妖猫传/空白空无差】是身如幻-上


电影《妖猫传》设定下空海/白居易/空海
非正史向

贞元奎巳,德宗崩,大丧。
元和元年,乐坊谱长恨歌,市坊解吟,胡儿能诵,亦流闻禁中。时作者称病抱恙,杜门不出。
 
“和尚啊和尚,你可真是给我出了难题。”
诗人执着杆秃笔在陋宅挥斥方遒,四壁风入衣,不以为意。未几,案上诗作悉数揉团。前度贴于墙上的美人图,被鬼画狂草替代一空。
“君子不避人之美,不言人之恶。阁下此举,岂非有违君子?”
“浸润之谮,肤受之诉,不行焉,可谓远也。倒是恶客不请自来,大打诳语,必定是沙门空海。”
“冥思苦想,吟安一字,果然是诗魔乐天。
纸门外的和尚唇角还是噙着那抹玄妙笑意:“怎么,赫赫有名的大诗人名篇一成,反倒闭门谢客?”
白乐天也不恼,索性扔了笔,招呼他在废纸堆里席地而坐。
“空海,我问你,到底什么是幻?”
“幻?”
“木架生瓜是幻,少年化鹤飞去是幻,绮阁香闺转瞬破败古宅是幻,可那蛊虫是真,先皇为邪祟所害是真,春琴死、陈云谯疯癫亦不假。真真徦假,虚虚实实,幻相丛生,如何分辨?”
空海避而不答,拎起一团墨迹尚洇的稿纸舒展开,道:“字不见佳,”素来以笔势翩翩、笔致楚楚著称的起居郎正欲瞠目作色,又被他下句话登时哄得展眉,“诗却未必不值一读,乐天何必如此狠心。”
不待白居易抢回废稿,这倭国僧人话锋一转:“白乐天果真无情无义,先前心心念念的杨妃,如今却不见踪影。”
诗人笑骂道:“好你个六根不净的沙门,还惦挂呢,”旋即俯仰卧倒,权以双手作枕,阖目冥想,“昔年明皇捉放粉蝶,凭蝶止处选妃临幸。我就是那诗国的粉蝶,从意化生,以喜为食。贵妃共我前缘已了,入梦拜别,毋需叨扰。诗既成,他人毁誉,也同白某人无甚干系。”
仿佛他才是二人中一心向佛的那个。
空海面上笑容不改,“我听闻一桩奇事*。”
“哦?”自打这和尚前脚迈进宅子,后脚他就任由摆布,一直被牵着鼻子走。自觉回味过来的诗人,极力轻描淡写,佯装不曾好奇。
“平康里放话 ,若是白居易前来,恕不招待。大诗人半月以来闭门不出,凭空结下梁子。乐天知是何故?”
躺着的那个不作声,少顷,半抬眼帘,小觑一眼端坐的沙门。
“有军使高霞寓者,欲聘倡妓,妓大夸曰:‘我诵得白公《长恨歌》,岂同他哉?’由是增价。”再看左使,目已全睁,空海道,“诸妓都习得此无赖法门,青楼生意安能长久。”
这趣事传的沸沸扬扬,连他也有所耳闻,一番明贬实褒下来,方才言之凿凿“他人毁誉,与我何干”,此际又忍不住笑逐颜开。空海兀自听他大吹大擂,也不驳斥,只管顺他快意。
日光斜照,满室生华。落在起居郎较寻常人稍浅*的眸子上,分明是盛满玉碗的一杯琥珀光。无人饮酒,却皆有些醺醺。
等他言及近日所作之诗,声音却渐歇,那通晓人情的和尚偏生要不识趣:“新作诗文言辞洗练,明白如话,如至乐天肺腑窥巡,可读来气脉滞涩,料想应是为外物所困。”
白居易冷不防被戳破心事,侧身以背示他,语带讥诮:“难道还要我手结降魔印,口称揭谛决,方能堪破幻术,”语毕,越想越气闷,“若非你,我又怎会到这般地步。幻幻实实,此心不定;怏气不除,块垒难浇。”
“我作诗文时,以雪洗身,澡净身体;沐雨栉雨,疏瀹五藏。区区沙门,怎会懂得?”话还没说完,他自己先绷不住笑意,似假非真的怒意去了大半,转身看向空海,“哎,和尚,你这会倒修起闭口禅来。”
空海反问他:“陈云谯府上那霓裳一宴,你可还记得?”
“不曾忘怀。”
“你现在不怪我见死不救了?”
“早就不怪了,”闻言空海眼中笑意愈浓,“当时你环顾四周是在寻找阵眼,对不对?贸然上前你我二人定不能敌金吾卫,何况彼时他尚入魔。”
“不错,破术的关键正是在霓裳曲上,停了乐师,自然障除术灭。”
白居易曲起两指比划,道:“在那白龙幻化的洞府里,你也是这般,将我杯中蜘蛛化为碧茗。”他不称之为妖猫,而直呼其名。
 “你会破障,想必也能制造幻术,”擅于异想天开的诗人盯着手若有所思,“不如对我施展几次,或许稍事练习,我也能区分了。”
空海但笑不语。
“别人是刎颈之交,契若金兰;你我掘棺之交,怪不得情比纸薄。”
“非我不愿,空海只懂祛邪,不通幻术。”
他迎上白居易失望的眼神,笑道:“乐天可是忘了,我如今师从的正是——”
起居郎鲤跃起身,目光灼灼。
——正是当世幻术第一的慧果大师。
 


此处是不看也罢的垃圾注释↓↓↓
 
1.高霞寓聘妓是白居易成翰林学士之后的事了,改动了时间。
2.白乐天眸色是根据黄轩的偏棕色瞳孔设定,电影某一帧也有所体现。(印象极深)
3.标题出自《维摩诘经》

祝食用愉快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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